人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源于对自身状态及处境的无能为力又心有不甘—它源自于某种绝望:人越是感到绝望就越愤怒,愤怒到极致的时候就特别渴望毁灭掉自我— 只有彻底的毁灭掉生存结构中的一切才能彻底消除这种自我折磨,也只有毁灭才能抹去人与人的差异。是人与人的差异在不断引导着对自我的否定和隐性的攻击:别人过得好,自己过得不好,这种状况受不了。别人的状态很好,自己的状态一直不好,这种状况也无法接受。对一切都感到绝望的人,除了特别渴望毁灭所处的环境之外,还会在遥远的虚空之中投射出一片美好—为了缓解现实中各种不如意和源源
不断的挫败感,只能拼命的对美好的想象加滤镜。内心投射的幻境越美好,现实的处境就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不管是对人的恨意还是对社会的恨意, 最开始都需要有具体的承载对象和具体的事情作为诱因,越到后面就越不需要。人的精神结构无形之中逐渐完成了闭环,它是精神结构中能够不断循环叠加自我强化的死循环。这种漩涡一旦形成,除了物理摧毁载体之外,无法解开这种死扣。任何形式的极端份子精神结构都长期处于严重失衡的死循环状态,刀枪不入,油盐不 进!
如何诱导人进入这种状态一直是认知作战研究的重点。人的精神结构具有自我矫正的功能,就如同人体的免疫系统一样。在认知作战的研究中,关于如何突破这种免疫系统的屏障,一直是研究的重点所 在。通常情况下,会采用类似于通讯作战中,以大功率进行高频干扰和压制的方式迫使目标对象的判断系统自身的免疫机制在高强度信息处理的压力下出现纰漏并崩溃。在应对敌方大功率雷达高频压制的通讯对抗中,解决方案通常是通过跳频和扩
频技术来应对—从而让这种类似于火力覆盖的全面压制都打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在与之对应的认知作战中,就是通过设置筛选机制来降低需要处理的信息量,从而减少精神结构的防护体系在密集信息的轰炸下因为过载诱发的内耗而瘫痪。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归类屏蔽的方式,筛选掉那些无差别的虚假垃圾信息的密集轰炸—具体操作是通过对传播链路的关键节点进行分类和限定,从而监控舆情态势,阻断传播链条。另外,可以通过不断提高处理信息的门槛,把最容易被影响的群体筛选掉。譬如说,科技论文就很少有人评头论足,而能自我代入的家长里短就特别容易吸引人相互争吵,从而制造对立。分类屏蔽是在传播端对节点进行控制和筛选,而且信息本身也具有筛选人群的能力。通过一些限制手段或技术手段,让信息变得更加抽象也是这种策略的具体实现,譬如说,一个更隐晦的表达往往会主导筛选掉无力处理这类信息的人群。而 且,无力处理复杂信息的人群才是虚假信息密集轰炸的目标群体!
目标人群
大量的现实反馈呈现出这样的结论:现实处境和自我状态比较糟糕的失意群体最容易被引导进入那种不需要现实证据链支撑的死锁状态—只要在一系列引导的作用下迈过了”脱实向虚“的均衡点,其精神结构的失衡就会逐渐扩大,并会像人工智能训练样本一样加速自我迭代形成循环叠加的自我强化—不断以想象替代事实作为支撑预设立场的证据链,然后把这样获得的结论又作为事实代入新的循环。这个群体精神结构的免疫系统最容易被击溃。如果你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来自底层的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许多观念都来自于电视剧、小说和基于自身内在匮乏的补偿式想象。久而久之,想象和现实就混在一起了,并且容易深陷基于内在需要而潜移默化编织出来的剧本之中,甚至会强迫外界配合自己去演绎这种想象的剧本。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当事人看来却理所当 然,甚至天经地义!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生活的地方,没有见过更大的世界,也没有接触
过不同阶层的人,对真实世界运转方式的理解更多是基于想象—这种想象通常是基于一些剧本片断和道听途说的糅杂。所 以,这个群体最容易被击溃。
学生群体的感情丰富但认知有限,却以天之骄子自居,以改造社会的先进力量自居。然而,现实的处境却是常年被局限在象牙塔内过着简单重复的生活,这种生活与真实的生存竞争相去甚远,而且整体上的生存状态是一种寄生者的状态—自尊源于外界的主动呵护,而生存所需则靠父母供养。自身的无力感和处境的脆弱性以及想象的自我预期之间所形成的巨大落差很容易让这个群体陷入精神结构的失衡状 态。这就是为什么任何时代学生群体都是社会最激进的群体的深层次原因。
另一个容易被认知作战击溃的群体就是工薪群体,这个群体的大体生活轨迹就是学生群体的延续:从校门出来进入单位大门,不过是从一个封闭的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封闭的小天地继续简单重复的生活。对社会的接触也仅限于同事和上级领导这种同类。许多时候,对真实世界的想象和自我的预期也是基于一种将真实世界简化为
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之后的自我想象:一方面,认为大家都按照流程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互不干扰是最好的状态,另一方面, 认为按部就班就必然能获得稳定收益。关注的重点是自己在这套规则之内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规则是如何创造出来的,以及整套规则能否继续下去和为什么这套规则能够运行下去!
想一想这个场景:当一个以天之骄子自诩的人怀揣着极高的自我期许来应聘之 时,单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在整个工作的生命周期内,单位也一直存在。自己只需完成绩效考核就能按时拿到报酬。因 此,所有关注点都是如何在这套规则下获得更多的奖金和更高的职位。单位的生死存亡与自己是没有关系的,甚至会对此无感。因为在自己的预先假设中,单位天生存在而且会一直存在!自己的所有追求都是在这种存在的状态下,如何通过专业的技能和基于规则的博弈从中获得最大的个体收益。
正因为如此,整个群体自身的脆弱性, 不仅表现在处境上,也表现在心态和认知上。在现实生活中,这个群体所有假设的
前提都是不存在的!单位的生死存亡随时都会发生—站在一片碎叶上的蚂蚁漂泊在大海中,在蚂蚁看来,自己的生存环境就是如何在叶子中抢到最好的位置。问题 是,这片落叶对蚂蚁来说很大,但在大海中它非常脆弱,随便一个风浪就会让其倾覆。蚂蚁想象的世界中没有这些残酷的东西,他们想象的世界由一系列这样的叶子平铺而成。所以,他们的认知会告诉自 己,如果这片叶子出了问题,大不了跑到另外一片叶子上重复同样的事。但这三年来的现实反馈让他们突然发现:一夜之间所有的叶子都出问题了,而且完全无法爬过去!
人的处境和自身状态越脆弱就越容易通过想象营造出一个能够被自己所”理解 “和”控制“的主观世界。然后就像坐在潜艇中一样沉浸在这样的世界中。当这样的世界突然之间四面漏水的时候,整个人就慌了。如果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依然不见好转,反而更加恶化,整个人的心态就彻底崩溃了。甚至开始对一切都产生深深的质疑。在这种状态下,精神结构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引导自己去寻找一种确定性的解释,让自己重新获得可理解和可
支配的确定性感觉—而这恰恰就是认知作战可以突破的漏洞所在!
精神结构的自我保护机制时常被认知作战的诱导策略所利用。这种利用犹如在人的精神结构这样的系统中利用其自身的运转机制植入隐藏的后门—生存结构中的反馈每次触发精神结构的自我保护机制都能启动这种后门并执行诱导目标对象进入死循环状态的“病毒代码“!
在认知作战中不仅包括虚假信息的密集轰炸,也包括定向植入病毒木马,引导目标的精神结构加速进入”脱实向虚“的快车道,从而加速目标对象对自我的绝望, 从而让目标陷入一种能够自我驱动的仇恨状态。虚假信息的轰炸就如同雷达的高频信号压制,其目的是为了让接收者应接不暇,在信息过载的情况下瓦解其自我判断体系的认知免疫能力。在社交网络和数字化生存的当下,这种虚假信息的轰炸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因为真人和人工智能模拟的人,其行为互动以数字化呈现的时 候,普通人难以分辨。恰恰是这种真假难辨的信息轰炸和缺乏判断能力的从众心理
会让接受者陷入信息过载的疲惫和混乱状态,从而更容易击摧毁人的判断系统。
应对措施
俄乌冲突在战场上的表现并没有给研究者和决策者像伊拉克战争那样的冲击力。对于西方在战术和装备上的优势早就了然于胸,而且这些年亦步亦趋的向这个方向发展,力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唯一感到惊恐的意外就是混合战争中的认知作战呈现出完全一边倒的状况。不管是马斯克的战场卫星服务,还是专业的摄影团队和社交媒体之间的配合。所有的这一切,本质上都是民用的基础设施,建设的过程和使用的方式也都完全遵循经济发展中的市场原则。然而,它的战场威力是巨大的!而且,战争本身已经成为服务于经济利益的一种手段。血肉模糊的战场不过是资产损益表上的数据,是投资与回报之间的转化比。换句话说,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的形态和认知方式:往昔的战争是族群之间生存竞争的最后形式,一切都服务于这个终极目标。而现在,战场不过是生意的一部分。俄乌双方并不存在不可调和的生存竞争困局,甚至俄欧之间都不存在这种困
境,而且还存在相互依存的合作关系。然而,这些鹰酱家无序扩张的金融资本和军工复合体所策划的这场冲突,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不管是哪一方都能找到自己认知体系中为之战斗的理由,而且都是正义的!然而,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笑话。这种笑话的关键就在于,每一方都是利益受损者,每一方都是被不能明言的经济利益所驱使,每一方都需要以道德化的话语体系向民众解释持续投入其中的理 由,然而,这种理由很苍白,而且高度雷同。但真正的获利者却能完全的置身事 外,并且掌握着最终的道德裁判权和话语权!这就是一种让人有苦说不出来的压抑感,但又没有办法。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这场战争中,也体现在鹰酱家上一次的选举活动中,红脖子不掌握话语权,最后被阴了,也只能愤怒的冲击国会山,结果更加在话语权中处于不利地位。这次拜振华搞得一塌糊涂,但红脖子并没能翻天。而且会越来越翻不了...事实已经证明,这种优势不仅体现在内部冲突中,也体现在外部冲突中。务实的讲,一旦把这种优势
作用到兔子身上,兔子也只有招架之功!
基于这样的事实,现阶段只能立足于防御,着重于以下三点的重点建设:
对传播链的阻断和过滤对人工智能的行为识别争夺叙事框架和话语权(未完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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